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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變得不一樣。

升上高中的時間並不長,不過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她遇見了許多不一樣的人。不管是跟以前一樣會怕、會避開自己的人以外,還多了擅自取外號的人、和自己吵架拌嘴的人、說自己很溫柔的人,又或者是主動和自己說想當朋友的人。

 

她不明白。

 

不管是不是她願意的,每一次的相遇她都覺得自己不對勁。像是多了一張面具一樣再每個人面前都是一個全新的自己。

她曾想過,難道高中就是這樣一個聚集許多不怕死的笨蛋的地方嗎?至今仍然不適應,不管是似乎正在改變得自己也好、還是改變自己的人也好。

 

  「小姐,晚餐準備好了。」幫傭太太的聲音從一樓傳上來。

閉上眼睛,她只覺得這個人的聲音很刺耳。從小她就一直不明白母親為何遲遲不把這個自私、冷淡又勢力的人開除。

圓並沒有回應,與往常一樣刻意等待了一會才下樓。除了餐廳以外,一樓的燈火皆盡滅。

幫傭已經離開,整棟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。

 

桌子上的晚餐還冒著微微的熱氣,菜式是非常傳統的家常菜。

 

說起來,她已經不記得從何時開始不再雙手合十大喊"我開動了"

 

除了餐具器皿的碰撞聲以外,什麼聲音都聽不見。彷彿整個世界被消了音一般。

這是萩野谷 圓的日常,在她的生活裡不存在著什麼特別的日子。

她在內心裡嘲諷自己,我改變了?果然只是想太多了罷。在內心與自己對話,是她自己小小的習慣。

 

望著桌面上的剩飯剩菜,她稍稍地走了神。

並未作收拾的動作,而是任著碗盤就這樣擱置在桌面。她起身走進客廳,打開燈;沒有任何意外的,客廳桌上擺著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盒。

 

  慢條斯理的拉開了緞帶,過程中不包含任何一絲的歡欣愉悅亦或是驚喜。

 

盒子裡頭裝著一件製作精巧的洋裝,看著裝在盒裡的衣服,圓並沒有拿出來,最終連碰都沒碰就裝包裝盒蓋回。反正即使她現在不拿,明日也會自動出現在她的房裡,最終便是進到衣櫃的深處。

 

母親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再穿、不再用她送的衣服或是其他禮物了?

過去即使是一段匆忙錄出來的影片她也非常開心;只有一句話的錄音也好、潦草的卡片也罷、再來是秘書幫忙寫的傳真、商家附的上面印著HAPPY BIRTHDAY的印刷卡片到後來的什麼也沒有。

就連這件衣服也明顯看得出來是秘書、又或者是其他人買來應付的。

她的生日只是行事曆上一個角落的小註記。

 

其實她不是不知道母親多少還惦念著自己,可是她就是無法不去想,如果自己接受了這禮物,不就像是乞丐一樣只能去接受別人的殘羹冷炙?

其實母親大可不必把這個日子放在心上,說起來她實在也不是特別的在意。

 

可是每年出現在桌上的那個"經由他人之手"的禮物總讓她難受。

她可以不介意別人對她的看法、不介意把她當笑話或是累贅,可是她絕不願意的是接受施捨,尤其不是別人,而是她自己的母親。

 

每每在這種時候,她總是必須忍住自己想把東西拍到桌上又或是拿刀撕碎的衝動。

她改變了嗎?她捫著心問。她真的改變了嗎?

 

不知道。

 

  她還沒有成長到可以平靜地去審視自己、審視一切。無論外表看起來多麼的成熟又或者處事裝作多麼的沉穩淡然,可她依舊還只是一個十幾歲涉世未深的小女孩。

 

 

--不過,這也代表著她還可以長大。

Happy Birthday to MADOKA.

 

十六歲生日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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